三婶叫王娥,三叔叫李蛋子,他俩同年,今年72岁,一生没有儿子,王娥没少挨李蛋子的打,4个女儿,手牵着手的 来到他家,三婶吃了公婆和 妯娌的不少白眼。
当年为了偷生个儿子,三间大瓦房也被扒掉了。还被村民们笑“绝户头”。
如今4个女儿都成家了,当年笑他的那些人反而都羡慕了,说她像个老佛爷一样,一生除了养大自己的4个女儿,再也没有带过任何孩子了。
不像我的大娘,自己生养了7个儿子,两个女儿,带大了十几个孙子孙女,80岁了还在带重孙子。
(为了方便用第一人称叙述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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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因为长得又高又壮,村里人都说我五大三粗像个男人,从17岁到20岁,那3年也相了不少对象,条件好的男方大多都嫌我长得太粗糙。
后来我小姨给我介绍到了他们的村里,公婆家有三个儿子,一个小姑子,因为婆家穷,只想找个能帮忙干活,能生养的老大媳妇。他们家倒是没嫌我丑,相亲才半年就结婚了。
因为性格大大咧咧,又很有力气,挨打吵嘴也不知道和人家记仇,村里人背后都给我起外号“二百五”。
老公李蛋子在家里是老大,结婚后也没分家,还和公婆住在一起,第2年生了大丫头,公婆就满脸的不高兴,“头胎就生个丫头片子。”
偏偏二叔子结婚的第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,公婆给我们分了两间草房子,也分了几亩田,让我们分出去单过了。
婆婆除了看他的大胖孙子,根本都不看我家丫头片子一眼,爷爷连个名字都懒得取,我们只好叫她大丫。
李蛋子对我也是瞅一眼闭一眼的,特别是第三年又生了个二丫,李蛋子干农活累了,回来抽着烟喝着茶,我还要忙活着做饭弄孩子,他不高兴了,就会把我骂一顿,“一个女人连个儿子都不会生。”
我当姑娘的时候就学过养蘑菇,还跟着母亲学会养老母猪,分家后我们的场院很大,我砌了一个大猪圈,养了几头母猪,每年村民们都去我那里买小猪崽子。
我生儿子虽然不行,但发家致富还是有一套的,手里有了钱,我们就开始盖大瓦房。
李子蛋子连地基都想好了,准备过些年再盖个单门独院,将来生了儿子,娶了媳妇,离我们不太远。
眼看二个妯娌都生了胖小子,李蛋子的眼睛都冒光了,“破着把新盖的瓦房扒掉,也得生个儿子。”
我第一次和李蛋子顶嘴,“咱趁现在年轻,抓住机会多挣点钱。”
李蛋子不听,“没儿子要再多钱有啥用?还不是被村民们笑话。”
为了偷生儿子,那几年我是东躲西藏,老母猪也没时间喂了,蘑菇也没时间养了。
当时还把二丫送人了,等四丫出生后,李蛋子算彻底没了底气,“把二丫要回来,这辈子注定你也生不出来个带把的。”
女人在农村没有儿子就没有底气,公婆给我脸色看,李蛋子也不待见我,妯娌们更是故意抱着他们的胖小子,在我跟前哼着小曲,吵架我也干不过他们,人家一句,“有本事你也生个儿子,将来也是个绝户头,盖再好的房子有啥用?”
那时候多亏了我的堂婶,总是背后劝我,“娥子,说句不怕你恼的话,你生了4个丫头,将来比你那几个小叔子生儿子的要过得幸福的多,等你老了,你就知道了。”
几个侄子挨个的结婚,小叔子和妯娌也开始唉声叹气,“光是房子都盖不起了。”
李蛋子听了就训他弟,“我要有个儿子,他80岁,我也能给他娶个老婆。”
到四丫谈婚论嫁的时候,公婆劝我们留一个女儿在家里,将来好给我们养老,也能帮衬着干点农活。
李蛋子说,“要女婿干啥?人家生了儿子还能会姓我的姓儿啊?农忙了,我请邻居帮忙干。”
4个丫头都长大了,成家了,我也不再怕李蛋子了,因为我和李蛋子的人缘好,平常谁家有活,我们都第一个上去帮忙,等我家有事了,不等邀请,村民们也会来给我家帮忙。
我冷笑一声,说婆婆,“我才不傻呢,给人家外姓人看孩子。”
七大姑八大姨都说我傻,不招一个倒踏门女婿回来,等将来老了,房门一锁,就关门闭户了。
我没上过啥学,也想不到那么远。
4个丫头都出嫁了,家里的农田就退了不少,我和李蛋子两个人的田亩,加上女儿女婿来帮忙,三两天就干利索了。
后来我们村里组织了一个插秧队,我第一个参加了,自己家里的活干完之后,就和他们一起去各个邻村里帮忙插秧,那是给工钱的,还管饭。
一季子农忙下来,也能挣个几百块钱。妯娌们干了农活,还要回来带孙子孙女,就算家门口有挣钱的活,她们也干不了,因为媳妇也要出去挣钱。
我倒有大把的时间帮别人插秧割稻子,我干活有的是力气,后来我自己也招了一帮姐妹,干活的地方也越跑越远。
4个女儿大了也会帮我们干农活,再后来我们村里割稻子,种麦子都请了机器,孩子们也去城里打工了。
大女婿是开出租车的,大丫嫁过去后也学开车。
二女婿是我们隔壁村的,二丫因为学过裁缝,就在我们镇上开了一个裁缝铺,顺带卖点化肥农药种子啥的。
三丫的运气好,找了一个小学老师,结婚后就在他们学校找了一个临时工。
四丫找的是我们村赤脚医生的儿子,女婿上的卫校,又跟着父母在村诊所里干了好多年,现在独立承包了我们村里的卫生室。
四丫学过护理,就在卫生所帮忙。
4个丫头,四丫的条件最好。
4个女儿都出嫁了,赶上农忙,他们要么都回来给我们帮忙干活,要么给点钱让我们请人。
相比我那几个妯娌,倒是每人有两个儿子,可是儿子分家了,也要干他自己的活,有时间还想去外面干活挣点钱。
妯娌们嘴上不说,心里还是羡慕的。毕竟我不用看女婿的脸色,我也没帮他们带过孩子。
尤其是逢年过节,4个女儿拖家带口热热闹闹的来我家,把我们的冰箱都塞得满满的,李蛋子的烟和酒更是不用自己花一分钱买。
那三个有儿子的小叔子家就不一样了,过节的时候,儿子媳妇都去丈母娘家了,他两个就冷冷清清的。
关键是他们的婆媳矛盾还比较深,给这个看孩子少了,给那个种菜园子多了。
我是哪个女儿的孩子也没帮忙看过,因为在农村,都是婆婆带自己的孙子孙女,哪有让丈母娘带的。
我和李蛋子60岁那年,村里正好赶上拆迁,因为家里没有儿子媳妇做主,我把4个女儿和外孙的户口都迁了回来,分了5套房子和100多万存款。
我一人给了一套房子,每家10万块钱,也给女婿们说好了,现在我们能自理就自己单独生活,等我俩不能动了,他们4家轮流养我们,。
我和李蛋子住的那套房子和存款,等将来我俩老了,他们自己处理吧。
最可怜的是我的二妯娌,他当年生了一个儿子,一个女儿,拆迁的时候,儿子媳妇死活不同意妹妹的户口迁回来,怕他们分父母的家产。
我那个侄女也是个烈性子,和她父母吵,说他们偏心,和她弟和弟媳妇吵,最后和娘家都闹掰了,好多年都不上门。
我和李蛋子今年也72岁了,住上了楼房,从拆迁那年后,我俩就没出门打过工了,孩子们也不让,让我们在家养好身体。
每天晚上我也在小区门口跳广场舞,现在坐公交车也免费了,没事到几个姑娘家去看一看,吃顿饭。
当年骂我成绝户头的那些人,有的比我还年轻就走了,有的虽然有好几个儿子,拆迁后也是分家另过了。
人的命天注定,东方不亮西方亮,不管啥样的日子,满怀热情的去把它过好,总会有不一样的收获。
人未满足其所需时,总会感到烦恼;而人一旦满足现有,烦恼便如潮水般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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